渾厚的嗓門兒突然擠進山洞中,震得大伙捂住了耳朵。
「這船人到底跟‘狗’有什么過節?」扶著面額的臥九微微挪了一步,仿佛在跟他們撇清關系。
“我嗷個乖乖,您能退后點兒嗎,耳朵要瞎了。”古玉夸張地尖叫起來。
“耳朵,瞎......”俯在洞口觀察的紅毛祖,像是聽到了什么荒唐事,“晦澀難明矣。”
它就像個話題終結者,只要它說話,空氣馬上安靜下來。
“你們......聽得懂嗎?”雀斑小伙不好意思地小聲問著周圍。
看他那生怕自己是個草包的慫樣,白胡子老頭干咳一聲搖了搖頭。
“怪哉,汝等竟不聞吾言耶?”紅毛祖眉頭一皺,扭著蛇身換了個方向。
“你說的話師傅教過我一些。”古玉好奇地打量著它身上的細枝末節,“但這門語言早就在我的世界中幾乎失傳了哎。”
他又說:“有一說一,你這皮可真好看。”
出乎意料的,聽完古玉的怪話,紅毛祖居然很享用地轉了一圈,恨不得把每一塊鱗片都給他展示一遍。完了還不忘擺了個造型,得意地看著眾人。
“人類小娃,汝有慧眼。”
零星的幾個字眼大伙還是能聽懂,再加上它的表情,它話中意思大概也猜得到了——以至于大伙吊著的心也緩緩落下,甚至盤算起該與它聊些什么。這種感覺就像是外來人初遇土著,第一面總會帶有戒備藏住好奇。這個時候只需任意一方放低姿態,雙方就會獲得一個特別強的溝通欲望。
一肚子話不知該撿哪句冒,白胡子老頭干脆憋在肚中,不自在的感覺使他下意識地搜尋臥九——那個人已成為了他在這個鬼地方的光明。
找了一圈,白胡子老頭驚訝地發現,白衣青年此時已變成了一個二指可量的身影,他猛地驚呼:“九爺,你咋自己走了?”
原來,臥九趁著紅毛祖吸引他們注意之時,神鬼不知地悄悄溜了。盞茶的功夫,他早已經“掛”在了沙黃色的雄偉建筑上。
“你們在這等著,別亂跑。”
古玉的通訊器中傳來了臥九不容置疑的聲音,眾人只瞧得那個小小身軀不斷逼近方形建筑上方——看他那樣,不得不讓人懷疑空間里的重力又亂套了。
眼尖的人忽然發覺不對,臥九的動作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往上拽著。待眾人瞇起眼后才發現,臥九身上纏著那條之前救過他們的鎖鏈。而鎖鏈另一頭,居然是消失好一會兒的瘟公明。
小家伙煞有其事地扛著鎖鏈,絲毫不受物理規則影響地一路狂奔。只不過它那小短腿著實跑不開,實在有夠滑稽。
它顫巍巍的形態也許不夠穩定,時不時還會絆個踉蹌,害得臥九踏空好幾次,不停地在沙色墻上跌跌撞撞,看得古玉咬牙吸氣抽出“嘶”的一段韻律。
他忽然想起來什么,趕忙四下張望:「真賊,溜之前還把裝備回收了。」
“又沒得事咯,好想去新蒲津洗個澡,美得很!”雀斑小伙搓了搓脖頸,一大顆能當藥丸的黑泥黏在了他手指上,他隨意彈出后郁悶地坐到地上嘀咕著。
“丟人玩意兒,怪不得一年到頭存不來錢。”白胡子老頭使勁啐了一口。
古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,自顧自走向了紅毛祖。
“人類小娃,汝年歲幾何?”紅毛祖歪著腦袋,勉強擠出一個“親和”的微笑。
“大佬,我們合張影唄?”在一眾讓人口吐白沫的表情中,古玉天真無邪地說。
只有船員們才知道他那笑容底下的奸惡......
......
沙色方形建筑的平頂上,臥九就像托起小貓小狗似的舉著瘟公明。從他身后往前瞭望,刺眼的光照給瘟公明帶來了一種圣子降世的錯覺。
但那顫巍巍的不和諧感,還是那么折磨人。瘟公明此時像只做錯事后被主人拎在手中的寵物,企圖用發呆賣萌蒙混過關。
“小明啊,下次跑之前,能不能把情報交代完?”臥九說得懶洋洋的,言詞中卻透著一股涼意。
邊說著,他邊打量起四周。初看之下,建筑頂面空無一物,之外則只有一望無際的炎炎黃沙。
「哪里像有活物的樣子,鬼都沒一只。」
瘟公明顫顫巍巍回道。
像是面對一個不愛吃菜只吃飯的孩子,臥九的眼中盡是“沒出息”:“你是真的可以,你才是鬼吧,怎么能被那些半鬼不鬼的嚇著?”
「又跟我玩套娃,空間里套空間,全都大得離譜。」一時半會兒也沒看到紅毛祖說的印跡,臥九無奈地想。
雖然瘟公明黑成一團,但能從各個細節看出來它很委屈:
“知道認錯就對了,既然有錯,那之前的賬......”臥九說著說著就瞇起了眼,一臉不懷好意。
瘟公明猛地瞪大了眼,像個傻孩子似的斷斷續續地回道:
「有戲。」臥九在氣勢上加了一點邪惡:“要說欺負,也是你欺負我吧?你看看我這身傷,再看看我的<六十四味全真家法>,要賠哪個你自己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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