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佳:看完劇本的第一印象是輕盈
“看完劇本的第一印象是輕盈。它沒有繁復的情節、宏大的事件,而是聚焦一群可愛的男男女女,刻畫他們之間細膩的情感流動。”宋佳說,她從《愛情神話》開始便留意到導演邵藝輝,認為她的作品讓人從情感關系中感受到都市男女的魅力,因此這次遇到《好東西》,就很痛快地來了。
如果用一句話形容,宋佳在《好東西》中飾演的王鐵梅是一個“無所不能”的單親媽媽。照顧孩子,打拼事業,料理生活瑣事……作為一名獨立女性,王鐵梅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好,試圖成為人們傳統觀念中的優秀女性。“鐵梅本以為自己可以一邊掙錢教育小孩,還能順便處理好兩性情感關系,但其實最后她都搞砸了。她愿意承認這一點,就是她與自己的和解。”宋佳的評價很篤定:王鐵梅只需做自己就好了。
片中,鐵梅曾經是個很優秀的記者,由于種種原因,她放棄了這個自己熱愛的職業,在一家新媒體當主編,甚至還要直播賣貨。宋佳坦言,鐵梅在工作上的韌勁讓這個角色充滿魅力。“不管她遇到什么問題,都不會陷入困境無法自拔,而是會積極去想怎么解決。盡管她可能并沒有解決得很好,但她永遠是一個愿意為了解決問題而做出改變的獨立女性。”
無論是當年讓宋佳廣獲關注的《闖關東》里的鮮兒,還是最近熱播劇集《山花爛漫時》里的張桂梅,宋佳此前飾演的角色身上,多擔負了較為厚重的責任,但王鐵梅則是一個相對輕盈的當代都市女性。對宋佳而言,自己并未飾演過這一類型的角色,是一次挑戰。
“看劇本時我總會想到伍迪·艾倫的電影,比如《藍色茉莉》。所以我在理解文本時形成了一個類型框架,腦內會自動對應類似氛圍和節奏的電影。”宋佳坦言,這樣一部當代都市戲需要演員在角色和自己之間找到平衡,因為這是一個離自己很近的角色,其中的分寸感非常難以拿捏,這一過程曾讓宋佳飽受折磨,但導演邵藝輝在創作過程中一直鼓勵她,甚至會化身男性視角與她對話。“有場戲需要鐵梅把小馬踹下床,但在我的思維定式里,會覺得這樣做有點過分,導演就一直鼓勵我,希望我不要用我固有的性別意識去判斷這段關系。所以我選擇相信導演,帶著當初被這個劇本打動的信念,完全地把自己交給導演。”
一方面能和前夫保持友好的朋友關系,另一方面也可以和新男朋友小馬探討女性主義,鐵梅與兩位男性角色的關系顯得先鋒而健康。宋佳笑言,這三個人敢于打破兩性關系虛假的完美偽裝,呈現自己最真實的樣貌,哪怕是缺點,也因此顯得可愛。她回憶,自己和章宇第一次合作,是在電影《風平浪靜》中,那時的章宇“像個黑洞”,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,在戲外都沒怎么跟她說話。“但我作為演員,非常能理解他的狀態。雖然我們倆沒太多交流,但一上手彼此就搭得特別好,他讓我很信任。這次我們在《好東西》二搭,很多對手戲我拿不準尺度時,也會經常詢問他的建議。這次的戲更輕松愉快,大家會聚在一起開玩笑,還會經常笑場。”
鐘楚曦:心疼渴望被愛的小葉
外表大大咧咧,內心極度缺愛,甚至因為放不下一個男人被扣上了“戀愛腦”的帽子,《好東西》里的小葉,讓飾演者鐘楚曦非常心疼。在她看來,小葉因為原生家庭有一點“討好型人格”,渴望被愛的同時又不知道如何“正確”去愛。但這一角色的可愛之處在于,即使遍體鱗傷,她也不會因為可能因愛受傷而膽怯,更不會因此拒絕一段愛或關系的開始,正如她的臺詞所言,“我只是比別人更勇敢,更有愛的能力。”鐘楚曦直言,小葉只是一個縮影,生活中有很多這樣的女孩,就連她自己,也能在小葉身上看到一些相似之處。
鐘楚曦向來以英姿颯爽的形象示人,而小葉是一個狀態有點游離、內心徘徊不定的人,比較情緒化,甚至容易起應激反應。“她有點像‘陽光型抑郁癥’,用堅強外表掩蓋脆弱敏感的內心,表面上看起來很開心,但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陷入不好的情緒獨自消化。這一點我和她不太一樣,所以表演起來比較難抓。”鐘楚曦說,自己在創作過程中會不斷激發出自己敏感的一面,將其無限放大,從而逼近最真實的小葉。“而且小葉從導演的筆下誕生,我就通過和導演的各種朋友見面,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了一塊塊組成小葉的個性拼圖,從碎片匯聚成小葉完整的人物畫像,在我面前具象化。”
小葉在片中的服裝、妝容,和角色性格、故事情節相呼應,也幫助鐘楚曦塑造了這一人物。“服裝和妝容就像小葉性格的外化,她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正向暗示,比如她用一些張揚明亮的色彩掩蓋住實際上黯淡灰色的自己,將自己缺愛的內心藏在面具之下。當她獨自面對自己,內心飄搖沒有支撐的時候,就會開始褪色,呈現出憔悴的狀態。”
片中,小葉一腔孤勇地愛上了眼科醫生小胡,兩人的拉扯看得銀幕外的觀眾直著急。但在鐘楚曦看來,二人關系無關愛情,更多的是小葉與自我的周旋和掙扎,在此過程中,她從沉浸自我,到最終認清自己。“一開始小葉想通過愛小胡來獲得對方同等的愛,發現事情沒有得償所愿時,她馬上開始偽裝自己,因為她害怕對方看到自己渴望被愛的樣子。后來當從友情中感受到了真正的愛,她對世界有了新的認知,重新看清了自己……終于與自己的過去達成和解。”
鐵梅和小葉的關系構成了《好東西》里最溫暖動人的關系,展現了女性互相扶持、成長的巨大能量。鐘楚曦說,鐵梅滿足了小葉對愛和強大的幻想,她就像一劑解藥,打開了小葉對情感的正確認知。“我覺得她們的關系不只限于‘搭子’,更像是一起面對生活種種困難的盟友,無論世界怎樣改變,她們有彼此就足夠抵御一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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